“我不回去！”
宋佳欣松开她的手又往旁边走了几步，整个人彻底站在了云墨白的身后，虽然对眼前的事情感觉到害怕，但她还是语气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满是严肃，让诗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里太危险，宋小姐还是尽快回去吧，以免丞相大人知道后责怪。”
云墨白倒是觉得诗画说得很对，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宋佳欣跟着，只因为实在没有办法，而且徐慕扬又不说话，所以才认下了这件事情。
看到连他都不想自己跟着，宋佳欣心里失落下就更不愿意走了，她沉默着站在原地没有动，用行动来表示不配合。
“别的事情等稍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眼前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间的僵硬气氛徐慕扬还是感觉到了，他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冷声开口打断了他们后面还想说的话，扬手示意江昱跟着他先过去，至于剩下的几人，他全由着他们自己行动。
但他刚有所行动，那些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呆着的孕妇们全都惊得颤动一下，然后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往另一个角落里躲，仿佛徐慕扬是个十分恐怖的人，让她们是一点不敢面对。
“啊！”
就在徐慕扬想着要如何做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尖叫令他忍不住拧眉偏了一下耳朵，而那些孕妇更是吓得面色发白泛青，有几个竟是当场晕厥了过去。
“闭嘴！”
忍耐力已经到了顶峰，他头也不回的低声喝止了宋佳欣的叫声，语气里是全然的怒意，就是丞相之女他也不会额外优待。
“你！”
诗画看到自家小姐被斥责，柳眉一竖就想说些什么，但话刚出口就被倏然回头的徐慕扬给吓住了，她看着对方阴沉冷肃的面容，这才恍然记起眼前这人可是令敌国将领都闻风丧胆的玉面罗煞，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就是老爷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她又如何敢出言顶撞？那不是活腻味儿了吗？一想到这个，诗画的脸色也是煞白一片，合着旁边的宋佳欣，两人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都说了有什么事后面说，人还没抓到，这就开始内斗了？”这时候云墨白倒是充当了一次和事老，他“唰”的一声展开手里的折扇，从中间走了过去，然后回头询问似的看着身后的人，“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丞相家的小姐他不说熟悉，但也听过自己母亲说过，虽然受尽宠爱但一点不骄纵，没有那些大小姐身上的脾气，所以他相信刚刚的叫声不是无缘无故的。
“她们……”宋佳欣像是还没从恐惧中醒过神来，她面色刷白的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双杏仁眼微微泛红，双手用力环抱住两侧的胳膊，在听到云墨白的问话后，嘴唇翁动着尝试了好几次才吐出一段完整的句子，“她们没有舌头！”
原是刚刚徐慕扬他们走动的时候惊吓到那群孕妇，有几个在逃窜的时候嘴巴微张，应该是在害怕的惊叫，而她们张嘴的那一瞬间正巧被宋佳欣看到，只见那嘴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喉咙口一小截短短的肉柱支出来。
所以她才会忍不住尖叫出声，因为这实在是太残忍也太过吓人了。
“这么说她们不是毒哑的，而是有人刻意将她们的舌头给拔了。”
云墨白听到她说的话不觉愣了一下，他和徐慕扬对视了一眼，虽然毒哑和拔舌同样阴狠，但后者看上去确实更骇人一些。
“皇城中少了这么多的孕妇，官府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我们没有收到风声，那么这里面就肯定有鬼。”
徐慕扬不欲再造成更多人的晕倒，他带着江昱往后退了些许，直到垂坠的纱布将他们的声音遮挡了大半，这才停住不动。
“不一定是这城里的。”
打从一开始云墨白就没想过这些人是城里的，要知道天子脚下，又是如此富庶之地，不说达官贵人有多少，就是普通老百姓家祖辈上也牵连些背景，一个慕娴的布庄老板根本就不敢随便动手，尤其一动还是这么多人，即使背后有人撑腰，也不会这么做。
“那……那会是什么人呢？”
宋佳欣这次是真的被吓得不轻，但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多半是秘密从外面运送进来的，一些偏远地方生活艰苦，很多人家为了活下去卖儿卖女，这些人应当就是买来的。”
云墨白看她嗓音虚弱无力，额头更是冷汗涔涔，也不嫌麻烦的多解释了一些，并且还细数了不少本国周边小地方的情况，说出的那些残忍事情更是一桩比一桩惨。
“云大人不愧是圣上的左膀右臂，知道得如此详尽。”
原本恭敬站着的诗画看自家小姐脸色听得是越来越那看，赶紧一福身子夸赞了一下，然后趁机扶了一把宋佳欣。
“为人臣子自然要分忧，左膀右臂当不得，丞相大人才是国之栋梁。”
恭维话听过太多，云墨白回答得是滴水不露，因着诗画的这一打岔，他也顺势止住了话头，开始和徐慕扬说起了眼前的事情。
“能将如此之多的人藏着送进城，需要用到的人力不可谓不大，他一个布庄老板可没这本事。”
之前以为是背后那人在城东布下的眼线，但现在看来又不太像，就是云墨白也一时猜不透是个什么情况。
徐慕扬对他说的这一番话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显是早已经想到了，他脚跟一转回身沿着来路出了这被围住的地方，然后往院子外走去，在其身后的云墨白只隐约听到空中传来的一句话，“督察司有内鬼。”
能瞒过其他人做下这等事情，除了例行巡视督察皇城的人办得到以外，没有别人了，所以在看到这些孕妇后，徐慕扬就已经猜到那背后之人的手可能伸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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