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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向北飞的雀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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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杜浅浅,出生在南方的女子,奶奶说,我小时侯无论是哭是笑都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一点儿也不张扬,我的表情总是淡的,声音也不大,大人们都说我长大定是个清浅内敛的女子,所以,我叫浅浅。

我有一个孪生妹妹,叫杜叮叮,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虽然我们长的一样,可熟悉的朋友都能很快分辨我们,他们说她是火,我是水,水和火,注定我们的关系也如此。我们的声音也很像。可听她说话就觉得像山涧的清泉,起舞的风铃,脆脆的,而我,说话总是慢的轻的。

奶奶是个教古典乐的老师,最拿手的是琵琶。听说是奶奶的妈妈教的,奶奶的妈妈又是她妈妈教的,可谓代代相传。可爸爸没有姐妹,奶奶的才艺也就失了传人。我和杜叮叮出生之后,奶奶可乐了,不过,现代的孩子少有喜欢古典乐的,杜叮叮就哭着嚷着不要学,妈妈就对我说:“浅浅,姐姐要让着妹妹,就由你完成奶奶的心愿吧。”

当时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从此,杜叮叮和隔壁的许天乐去掏鸟蛋的时候我就坐在阳台上把手指腹磨出了茧。

高考的时候,我报考了艺术特长生,秀的自然是琵琶,我以专业文化双项第一的成绩上了我梦寐以求的学校,其实,也就是高二之后才想去的。学校离我家相距近一个中国,正好,学校在最北,家在最南。

因为是第一,家庭也算是贫困户,收到学校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发现附加的一份文件,大概的意思就是第一学年学费全免。爸爸妈妈都很高兴,是呀,爸爸只是个出租车司机,妈妈是下岗工人,这样的家庭根本无法负担起我和杜叮叮两个人的学费,而且,艺术系本就比其他系学费贵上许多。

杜叮叮考上的是本城一个二等学府的表演系。我知道她是可以上北电的,不过,她为了一个人留下来了。

在我的家乡,考上大学是要请客摆酒席的。家里有兄弟姐妹总是要攀比的,我虽然不愿意和杜叮叮争,可不代表她就不跟我斗,而且,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是非也多了。

酒宴上,认识不认识的叔叔阿姨们都一个劲的夸我出息,说我要是生在古代就是个状元才,听到这种话我只是笑笑,可杜叮叮在意,她冷哼一声,说什么状元呀!杜浅浅顶多当个花魁,清高的那种!

“叮叮,怎么说话的?”妈妈瞪杜叮叮一眼,可杜叮叮早被他们惯坏了根本不怕爸爸妈妈。

她又哼一声就端着果汁回房间,当然,她没有忘记对我抛白眼。

杜叮叮,我们何时已至此等境地?

其实,小时侯,我和杜叮叮关系不差,她有时也喜欢粘着我撒娇,把我当长者,尽管我也就比她大十秒。可是,人越大矛盾越多,高二那一年,因为一个人因为一次争执,让我们本就所剩无几的亲情荡然无存。用单聆的话说就是一山难容二虎。宁可说我和杜叮叮都是优秀骄傲又自尊的,谁都不允许自己不如对方,必要争个高下。可是,我真的从没有想过和她争,因为,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赢不了她,纵然我再努力,我还是赢不了她,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北轩。

我想离家远远的,也许就是想要离开杜叮叮,想给彼此呼吸的空间。

升学宴之后,杜叮叮每日早出晚归,我知她是不想见我,我老是在家她老是不在家。吃饭的时候,妈妈会看着杜叮叮的位子叹气。

我记得有一次,我说过不回家吃晚饭,结果中途活动取消,我回来了,正好就看见爸爸妈妈还有杜叮叮有说有笑,可当我加入饭局,爸爸就说要去上班了,杜叮叮也去客厅吃,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妈妈尴尬到不行,而我,静静的吃完饭就洗好了碗。

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不在,妈妈不会唉声叹气,爸爸和杜叮叮不会老不回家,我不在,这会是个多么温馨和睦的家。也许我去北方的决定是那么正确。

打小我和爸爸妈妈就不亲,杜叮叮就不同了,即使现在,她也会在半夜的时候抱着枕头挤上爸爸妈妈的床,闹妈妈给她讲故事。

我偷偷买好了飞机票,临走的前天晚上才告诉妈妈。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爸爸进屋了,他已经八年没有进过我的房间。他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说:“浅浅,你不必要那么早走。你,还在……怪我吗?”

“没有。”我微笑,“我只是想早点过去熟悉下环境,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住在一起,所以想过去找个房子租了。你和妈妈不用给我寄钱,你知道,我自己的钱够用。过去的事情您别念着了。你们对叮叮好没错,她离不开你们。我能照顾自己。”

“浅浅,你这孩子就是太不让人操心了,什么事情都不跟爸爸妈妈说,你这孩子,你没出过远门,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呀。要是病了受伤了照顾你。你天生就不喜欢和人争,可外面的人就有些喜欢欺负老实人的,你性子太温和了,怪我和你妈,本来你性格就内向,还总让你让着叮叮,什么事情都憋心里受了欺负也不说……”爸爸背过身,我看不见他的脸。

“爸,真好,八年了,你第一次和我说那么多话。”我纯粹是有感而发,却不料爸爸的肩膀猛烈的抖动,怕是又想到了那一年的火灾了。他终究不能释怀。

其实,我并不是软弱的人,没有谁能欺负我,我只是不喜欢生气而已,我就是这样的,只要不伤害我的自尊,我就不会让人不好过。有些人不喜欢我,会无缘故的挑事,可只要不过火,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倒不是我宽容,只是觉得他们幼稚无聊,觉得自己和他们较真就跟个小丑似的,所以我总是随他们,也不生气也不说话自己做自己事,他们见我总是没反应也就不理我了。

爸爸离开我的房间之后就开始了他夜晚的司机工作,我想如果是杜叮叮要走,爸爸会放弃工作而留在家和她聊到天亮吧?我不禁羡慕起杜叮叮来,她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总能让人当宝贝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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