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诛灭眼前的仇恨实属下策。”
闻言，姬小剑不明所以地望着老大。
“我曾经跟秀策有过交集，此人本质其实并不坏，只是暂时被表象蒙蔽了双眼，他擅长丹道，老二若能在丹道上屈服此人，或许能夺他的德运。”
紫渊殿前，秀策当着掌门真人那一席话吓到了姬小剑，此子业已掌握四品大类丹药炼制手法，唯独缺少熟能生巧的过程，他显得很不自信。
“秀策自己都说过了，曾多次尝试炼制陪元丹，丹品中等，出丹率却低到六成，尚差些火候。”
“什么！”
李富贵内心汹涌澎湃，面部表情发生惟妙惟肖的变化。
“老大，你这张脸让我觉得压力甚大……”
“啧啧啧，压力个毛，咱们也快能炼制四品大类灵丹了嘛。”
李富贵还有底牌，寄望于乾坤熔融定灵炉，他抛弃杂念，回归到刚才的话题，“既然丹道上胜不了他，那就故意激怒秀策，让他挑战你的长处！”
老大这两个建议，听起来简直是屁话，仔细一想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论资质，两系仙根的姬小剑比不上纯火属性仙根的秀策，论修行进度，秀策似乎被压制的有点惨，从心态上来看，一个是有备而来，败了那叫技不如人，另一个则是被动接受，一旦失败，或许道心将破。
比不起炼丹，那就当众干一架！
姬小剑浑身热血沸腾，对银莲境的渴望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懂了！还有两日，咱们尽量追赶进度，免得到时候让死人脸小觑咯！”
死人脸就是易水寒，十分形象，似乎也只有脑洞大开花老三才能想出这等石破天惊的绰号。
“得亏你提早三日出关，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为本，不能真人那条线必须保证，苦逼真人初次试探咱们的实力，那就给他份惊喜好了。”
...
...
招摇山之巅，那座曾经万宗朝拜的宫殿坍塌无数春秋，其上杂草丛生，藤蔓缠绕，巨大的轮廓依稀还能辨认出昨日的辉煌。
每每路过此地，柳奚笙总会悬浮在空中，静静望着眼前的景象。
灵傀宗延续到他这一代，早已英雄迟暮，除了帮散修、世家、袖珍宗门炼制一些傀儡灵偶，赚取微薄价差，就再也没有开源的渠道，只剩下节流的控制了。
然而，澹台长老却为宗门争取来一场莫大机缘，力排众议，动用重库各类稀缺材料，据说是日夜炼制成套的丹炉，一单生意赢得近亿的灵石，在这股清泉滋润下，灵傀宗犹如枯木逢春，迸发出磅礴生机。
有了灵石，原本不敢想的大事渐渐也有些眉目，柳奚笙心存感激，更是产生爱慕之心，跟澹台臻交往十余载，敬她宠她，甚至前不久她私下取走宗门重宝之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友易得，道侣难求，只是还未到点破之时。
然而，作为首席炼器师，澹台长老最近一段时间好似人间蒸发，器房大大小小事务一概不管，传音通道也时常关闭，偶尔开通也仅仅只言片语，这让他这个做掌门的不无担心。
遥望三千里碧波荡漾的不老湖，还有湖对岸那片隐约可见的“琼琚轩”，柳奚笙十分犹豫要不要去一趟。
澹台长老独爱清静，掌门人登门造访略显唐突，引起反感的话，未必是一桩好事。
整座宗门，论及炼器手法，无人能超越澹台臻的技术，哪怕二叶银莲境的柳掌门也只能望其项背，她的手法超越了神识范畴，达到一种意境，或者说入道了吧……
若能拴住此女，从此永结同心，实属宗门之幸！
念叨这里，柳掌门暗然心动，还是取出一道传音符箓，捏在手指间想了又想。
“臻儿，近日师叔换来几枚玄黄丹，刚巧路过琼琚轩，不如帮你送来。”
手指轻弹，一道黄芒飞逝。
柳奚笙微微一愣，转而面带喜色，澹台长老打开传音通道了。
像这种数里传音符箓飞行的很慢，柳掌门的眼神随着黄芒移动的轨迹飘忽不定，须臾，他有些不确信地看了看湖面，黄芒业已消失。
难道澹台臻闭关场所在水底？
果不其然，片刻过后，一道黄芒从水面愉悦穿梭，转瞬来到身前。
大手猛地一抓，轻轻一搓。
“多谢掌门师伯，澹台还有些琐碎事着急处理，不如改日回宗门后，弟子必定受领掌门真人的心意。”
看着黄芒弥散在虚空，柳奚笙脸色逐渐发暗，他紧盯着水底那处区域，内心挣扎犹豫，良久，转身离去。
......
水底一处好似水晶打造的透明球体内，澹台臻斜靠在暖床旁，凝眸发着暗暗幽光的夜明珠，思绪一直在飞。
他怎么一直没开传音通道？会不会出什么不测了？
难道就不来打探丹炉有否突破，还是被什么大事缠身了呢？
关心则乱，像这样无法入定的日子，澹台臻已经熬了近一个月，面容憔悴，云鬓蓬乱。
“冤家......”
幽幽轻叹，在水中慢慢传来，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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